最近一段时间,关于海口乃至海南菜价为何总是不断上涨并居高的话题在网上网下均引发热议,在有网友发出“海口菜价,请给我一个高贵的理由”的呼吁并得到更多网友共鸣和回应的背景下,海口市相关部门的官员和与蔬菜有关的商人们们终于出面,称海口菜价远低于香港,同时也分析菜价高涨的十大原因。
这十大原因分别是:
一是青菜等供应本地市场蔬菜种植面积有所减少。前两年本地叶菜价格降幅较大,出现季节性售菜难现象。去冬今春海南冬季瓜菜价格高,农民转向种植椒类等冬季瓜菜,青菜等短期叶菜种植面积减少。
二是成本上升,市场价格波动大,种叶菜积极性受挫。据调查,海口农民种植蔬菜成本达每公斤2.8元以上,企业蔬菜大棚基地种植成本达每公斤3.6元以上。而去年海口田头价格曾跌至每公斤1元,九月份渐回升。
三是去年10月来受热带特殊气候因素影响,叶菜种植困难。
四是外来人员增多,蔬菜消费量需求增大。冬季来临全国“候鸟”人群纷纷来琼,同时多个大型展会在琼召开,旅客增多,需求量增大拉升价格。
五是本地能种菜品有限。大白菜、土豆、花菜、洋葱等市场需求量大的品种海南暂未种植。
六是岛内各市县蔬菜需求量加大,部分市郊农民就近外市县销售。
七是海口能种蔬菜的土地减少,海口最大蔬菜批发市场南北批发市场以及龙华农贸市场相关负责人说,“市郊以前种菜的多,但现在土地多用来盖房子做房地产了,菜价只有一年比一年贵!”
八是流通环节繁多,主管海口农业的副市长蒙国海调查发现,从田头到市民餐桌,蔬菜起码要经过三至四个中间流通环节,层层加价,利润被中间环节瓜分,农民获利反而较少。
九是,海口菜农手工种植蔬菜,效益较低。南北批发市场有关负责人称,海口菜农多是人工裁种、人工采摘,机械化程度低,效率低,成本高,经济效益也低。
十是政府扶持平价蔬菜作用有限。目前,全市政府平价蔬菜供应点有81家,近期将新增9家农贸市场,使平价蔬菜供应点达到90家。海南中平农副产品平价商店有关负责人坦承,当前海口平价蔬菜供应量占全市销售量比例很小,所起作用有限,他希望政府给予平价店房租等补贴,让企业扩大经营规模。
我们认为,这些官员和商人们都说到了点子上,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忽视了两个最重要的原因:部分批发商的垄断和农贸市场租金的大幅上涨,其实也是导致海南菜价暴涨的幕后推手。
先说批发商的垄断,据不完全统计,截至目前,海口也只有3家左右的蔬菜批发市场,天然的垄断地位决定了他们在蔬菜批发价格上有无可争议的定价权,什么样的蔬菜能够进入他们的渠道,什么样的价格可以保证他们的利润,自然都是他们说了算,处于弱势地位的零售商自然只有接受的份。日前,在海口市举行的“菜价上涨”工作座谈会上,就有代表指出,海口市蔬菜批发批发市场少必须引起重视,没有竞争容易造成垄断。有着几家的蔬菜批发市场尚且如此垄断,在肉禽蛋方面一家独大的海口罗牛山这些年也是海南市场理所当然的垄断利润受益者。
再说农贸市场租金的大幅上涨。从2005年开始,海南启动了一项名为“农改超”的规划,即将农贸市场改造为农贸超市。尽管“农改超”改变了农贸市场脏、乱、差的问题,但也带来了租金大幅上涨等一系列问题,尽管部分市场由于商户对租金上涨和不满而集体拒绝入驻或罢市:
临高县加来农贸市场于2012年6月在原址上升级改造,2013年1月10日正式营业,但只营业了一天。1月11日,商户们即因租金与摊位问题而集体休市。记者走访时发现,很多摊主宁愿在路边经营,也不愿进驻市场。加来农贸市场一楼的菜市场空空如也,没见到一个商户在摆摊,摊位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升级改造本身是为了更好地经营,但没想到租金涨了几倍,摊位面积却严重缩水,太不公平了。”在路边临时设置摊位的符先生说,市场改造前,摊位年租金为1200元,现在年租金为5000元。
1月中旬,在琼海阳江镇农贸市场租摊位卖猪肉的李先生向媒体反映,元旦过后,刚刚改造好的农贸市场里,市场管理公司琼海市天辉房地产公司贴出了一张公告,称蔬菜摊位年租金3750元/个,肉摊 年租金2500元/个,而其他卖日杂、活禽等摊位年租金2500元/个。摊贩须在1月10日至1月20日交今年的摊位费。摊主们对此非常不满,以前摊位费每年才650元,现在涨了几倍,部分摊主将摊位摆到了路边。李先生告诉记者,以前市场里有六七十个摊位,市场改造时政府也给予了补贴,摊位费怎么一下就涨了这么多呢?但市场管理公司称,市场升级改造后,摊位费适当上涨很正常。
2012年4月,海口金龙路金龙市场前一铺面的店主黄先生向媒体反映,最金龙市场管理方发出铺面涨价通知。“原来一个月租金1200元,现在要涨1000元,每月要交2200元。”黄先生说, “金龙市场管理方要求我们最迟要在这个月底交钱,否则就让我们搬走。”管理方则称,涨租金是受物价上涨的影响,“什么东西都在涨,铺面租金怎么可能不涨?”
2012年1月,由于不满市场租金上涨,海口市南沙路新华果副集贸市场的七八十位摊贩1月31日早上开始停止交易并宣称“如不能协商好”就无限期歇业。有商户称,以水产品摊位为例,摊位费从原来的一个摊位每三个月650元租金涨至1650,增幅将近150%,这让摊贩们无法接受。而市场承包商却坚称涨价合理……
类似这样的新闻,几乎每年都会见诸报端并引发一轮热议,但最终还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博弈的结果仍是商户无奈接受并将上涨的租金转嫁到买菜的居民头上。如此一来,海南的菜价也就只能是居高不下。
有消息说,为改变菜市场过度市场化的状况,北京市已计划采取政府收购和参资入股的形式,加强对菜市场的管理。一些业内人士指出,通过产权管理等多种形式来加强政府对蔬菜零售终端的控制、更好地体现农贸市场的公益性,值得海南一些市县关注。
我们认为,政府官员固然可以为海南居民“守着菜篮子 吃高价菜”找出种种客观理由,但如果只是用这些客观理由来推卸自己本应承担的责任,对和自身利益有关的垄断和“农改超”带来的负面效应等问题视而不见,避重就轻地开一些“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处方”,而非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平抑菜价的长效机制,那么海南可能永远也无法走出“守着菜篮子 吃高价菜”的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