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价的下跌再一次印证了“谷贱伤农”的经济学原理。
2日早上6∶30,全国最大的蔬菜批发交易市场——寿光农产品物流园内,这个时候本该热闹的蔬菜交易区却显得格外冷清。
在交易区的一排长椅上,菜商孙奇一个人裹着军大衣发呆,他身后是满满一车大白菜。他的对面,一群头戴围巾的妇女在聊着天。
经济导报记者采访菜农、菜商了解到,由于去年菜价较高,菜农今年扩大了蔬菜种植面积,由此以来,供给大大超过需求,造成蔬菜价格急落。
在此情况下,很多菜商无奈选择“歇业”。
焦急菜商拟“歇业”
“我们都4天没挣着钱了,你给我们找个活呗。”当听说导报记者前来了解情况时,在寿光农产品物流园内打工的王桂香和她的同伴调侃道。
据王桂香介绍,她们每5人一组帮前来买菜的菜商装卸白菜,包括剥烂叶、包纸和装袋等程序,每袋大约十几颗白菜,工钱是1.8元。以前最好的时候每人一天能挣100多元,但现在由于市场冷清,她们这些人只能在这里聊天。想想每个月还要给物流园30元的管理费,王桂香的心里非常着急。
同样着急的还有菜商张守立。
3天前,张守立的两辆大卡车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从1500多公里外的吉林将60吨大白菜运至寿光农产品物流园,到现在还剩下半车没有卖完。
“赔了1万多元了,卖完这车就不贩菜了。”张守立有些不耐烦地说,以往早上这个时候市场上人山人海,但现在稀稀拉拉没有几个人。由于本地菜正大量上市,价格稍贵的外地菜已经卖不动了。
孙奇的菜也来自东北,他告诉导报记者,前几天价格还在3角多钱一斤,现在已经降到两角多一斤了。
他给导报记者算了一笔账:从东北拉菜到寿光,运费每吨为220元,打包费每袋1.8元,袋子每个0.8元,包装纸是1角2分一张,再加上管理费等,目前已经是赔钱。“头几天是一天一车,这车两天了还没怎么卖,这么个赔法我也不打算做了,不行先歇歇。”
不止大白菜,据张守立介绍,土豆、菜花、辣椒、葱等蔬菜的行情都不好。
“可以说卖葱最有风险了,我从东北运来6万斤,到这里就要损耗1/4,加上运费和人工成本,一斤能挣二三分钱。”刚卸完一车大葱的菜商于树爽对导报记者说。
在交易区的另一边,一位菜商正满怀期待地向买主推销自己的芹菜。
“你要不了1000斤,300斤也成啊。”菜商对买主说道。
“要多了也卖不了啊。”这位买主嘴里嘀咕着,看了一会最终还是空手走了。
在场的一位人士告诉导报记者,就在前几天,有位菜商每斤7角5分运来的芹菜卖价3角5分,一车赔了六七千元。以前对1000斤以下的买主,菜商都不愿搭理,可现在情形倒了过来。
“大起大落”难改观
菜商赔钱买卖,菜农也叫苦不迭。
1日傍晚,济南十六里河万寿路的集市上依然聚集了大批前来摆摊卖菜的菜农,“蔬菜便宜 ”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我一大早开车过来,到现在才卖出去700多斤,还剩下这么多。”指着农用三轮车上的大半车白菜,来自长清的菜农王志国眼神里带着些许失望和无奈。
他告诉导报记者,当天算下来一共才卖了不到300元钱,就算不计人工成本,除去农药、化肥、水费以及来回的运输费等成本,赔本已是定局。
今年4月份,导报记者曾经采访过青州东夏镇杨立五村的菜农贾素梅,当时她家大棚的白菜白送都没人要。如今,贾素梅的大棚改种了菠菜,可行情依然不好,每斤1角的价格仍鲜有人来问津。“我刚开始干的第一个月挣了10万多元,这里第一车东北菜就是我拉来的。”做贩卖蔬菜生意6年的张守立提起当年颇为自豪,可今年的行情已经让他赔了20万元。在他看来,年底以前,蔬菜市场是没指望了,已经“死透”了。
据山东农业信息网对35种蔬菜价格的最新监测数据显示,10月24日至30日,山东省蔬菜批发价格持续下跌,平均价格为2.39元/公斤,较上一周下跌5.24%,已连续4周下跌。与去年同期相比,蔬菜批发价格下跌25.59%。
“供求逆转”为主因
在导报记者接触的众多菜农和菜商看来,菜价之所以下跌,是供求因素在起决定作用。
“现在全国都能种菜,没有哪个种类是缺的。像粮食还有国家保护价,但蔬菜没有。补贴的办法倒是可以,但一直没见到。”孙奇说。
于树爽也认为,受近年来气候变化的影响,蔬菜种植地域向北推移,使得面积进一步加大。“蔬菜种植都是农民自主经营,某个地区局部性的市场调控还有可能,但要全面调控很难。”
针对频频出现的“卖菜难”、“买菜贵”问题,虽然目前也有农超对接、临时收储等解决办法,但在菜农和菜商们看来,同蔬菜的产量相比,这些办法难以解决根本问题。
不过,加强市场监测和信息引导、协调产销对接等工作还要做。而在短期内,蔬菜价格大起大落的局面或难以改观。